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爹爹住在台灣有四十多年了,人生超過一半的時間在這塊土地上,有了家,有了眷,感情大過一切。在那個年代,從大陸出來的,能有辦法的,除了跟著政府來台灣以外,都會設法在台灣以外留個人,總怕打起仗來,台灣要是保不住了,至少在世界上那個角落,還留個能夠延續後代的人。



爹爹小時候生在上海,是太婆婆帶的,念書是包黃包車去的。他的青少年時期,是在香港過的。大學研究所,卻是在美國念的。孤身一個人在不同的土地上度過了最需要親人的年代,然後才在二十好幾,來到了台灣,國語狠不流轉,『彈簧床』還會念成『蛋黃床』。因此爹爹即使有了子女,有了孫女,個性中還是免不了三不五時想要到酒吧裡流浪一個晚上。


落腳在台北,但上海之於他,也許仍然還是有種奇怪的鄉愁吧!


因為,太婆婆的面容也許模糊了。但和茶館裡的老鄉絮絮叨叨一陣,上海話還是有種孰悉的味道。



因為,西摩路已經改了名,但幸好在老茶館裡找到上海的老街道圖,就著看不清楚的眼睛,彷彿還殘留一點孩時的記憶。



因為,不管是住在廂房裡的杜月笙,還是永安百貨賣瓜子兒的親人,故事裡的人物聽起來都有點遙遠。只有再說一遍給自己的孫女兒聽,才不會膩的。



因為,愚園路上的老房子看來都拆的差不多了吧!認的出只剩下218號的百樂門,十里洋場的繁華,看看也罷。



因為,還是得去老正興吃一口久違的麵筋吧!這,不曉得是不是記憶裡,老上海的味道啊?



因為,上海也許早已經不是真正的故鄉。但全家人陪著爹爹走走逛逛,只要開心,管他故鄉不故鄉,一切就都值得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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