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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以前常常要去一下七十一,今天芽芽一轉頭注意到了外包裝上有open小將的爆米花,說:『媽咪!open小將好可愛喔!那,我們今天來吃個爆米花吧!』


爆米花的味道不會因為換了包裝而有不一樣,但小朋友就是會為了好可愛的open小將,央求爹娘買來吃吃。

新瓶舊酒,慾望就被刺激了,行銷有多奇妙啊!


說起爆米花,倒是讓我想到轉學到美國念大三的時候,我坐在宿舍窗前淚漣漣的送走了爹娘,第一節課也不知道為什麼選了環境化學,坐在偌大的階梯式教室裡,老師在台上似乎很精采的口沫橫飛著,台下學生三不五時很投入的爭相舉手發言,我坐在第一排的位置,既不知道老師問了什麼問題?也沒搞懂同學們發表了什麼精闢的言論,回到宿舍翻開了厚厚的原文課本,想要嘗試著讀,沒兩行就得翻開字典來查,結果發現那個重複又重複的英文字,竟然只是『二氧化碳』的時候,我就大哭了起來。

連二氧化碳都要查字典的人,要怎樣念一學期的環境化學呢?


於是,我抱著那本厚厚的課本,想爹,想娘,想台灣,待在自己小小的宿舍房間,哭了一整個的禮拜。

日子,要怎樣過下去啊?


那天下午,我仍照例楞楞地坐在自己的書桌前,看著有唸沒有懂的英文,突然,有人敲門。

『誰?』我衝口問道,然後才意識到,自己的這個『誰?』門外不管是誰,大概都聽不懂吧!

我害怕的走到門前,納悶的打開門,門一開,是一張很陌生卻有著大大微笑的臉。『Come to my room!  You have been staying in your own room for a whole week, we all worry that you will get sick. Come to my room and let's have some popcorn.』(到我的房間來吧!你待在自己的房間整整一個禮拜了,我們都很擔心你會生病耶!來我房間,跟我們一起吃點爆米花吧!』

我還沒來得及反應,她就拉著我到她走廊另一頭的房間,裡面有三,四個女生,我不認識,連照面的印象都沒有,只有一大盆的爆米花,滿室剛爆完爆米花的香氣,幾張大大的笑臉,突如其來的溫暖,我就被溫暖擁抱了。

說真的,當時我只覺得,自己好像走到了美國青少年電影的場景裡,這幾個年輕女生,用好濃又好快的米國話,誇張的像連環槍似的,談著一些我不確定是不是電影明星,或著是歌手的事情,每個人都呵呵笑著,對於whatever他們覺得很有興味的話題,熱烈著討論著。大家都很開心,但是其實我不是很清楚到底他們在講什麼,我只知道,只要有人看我,我就用爆米花塞滿嘴,然後呵呵的傻笑,一邊點頭,一邊嗯哼。


也不記得是怎麼樣結束的,後來沒多久,我就因為其他的原因搬宿舍了。這些好心的女生,我既沒有變成好朋友,甚至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名字(他們應該有說,但我完全聽沒懂)。但是我永遠記得,自己是如何在一個陌生的國度,跟著一群不認識的大學女生,一邊傻笑,一邊嗅著並吃著滿嘴的爆米花。


那一刻,我永遠感激在心。

而我希望,自己可以把芽芽教育成,那個會敲門問問隔壁看起來茫然無助的外國人,要不要來點爆米花的女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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